华说华服明代装束呈现标识性特征中

明代的服饰政令规定极细,内中一方面突出的是儒家思想的传承与坚守,一方面是对自周以来的服饰制度的遵循与完善。

影视剧中的明代服饰,图片来自豆瓣网

(刊于《天津日报·满庭芳》5月28日)

明代是元代之后一个由汉族建立的君主制朝代。人们从历史角度都熟知,明太祖朱元璋开国之初即下诏,禁穿胡服、讲胡语、姓胡姓。尽管实际上民族错居已使服装多元发展,但有关服饰政令还是使明代服饰制度集汉文化之大成,而且由此使中国传统服装款式、色彩、纹样、工艺有了完全定型并影响深远的标识性特征。

明代官服的标识化主要体现在补子上。补子即官服前胸后背缝缀的特定图案。明沈德符《万历野获编》记载:“又文臣章服,各以禽鸟定品级,此本朝独创。”确实,各级文武官员上至亲王、驸马都有补子,这是明代之前从未有过的。有一种说法是,品官衣服上绣纹源于武则天,武则天曾赐过都督、刺史等织纹袍,上绣飞禽走兽。明代补子是文官为禽,武官为兽。

明代官服经历过数次改制,洪武二十四年(公元年)出现了区别官阶秩序的补子。服制政令为:“公、侯、驸马、伯服,绣麒麟、白泽。文官一品仙鹤,二品锦鸡,三品孔雀,四品云雁,五品白鹇,六品鹭鸶,七品鸂鶒,八品黄鹂,九品鹌鹑。杂职练鹊;风宪官獬豸。武官一品、二品狮子,三品、四品虎豹,五品熊羆,六品、七品彪,八品犀牛,九品海马。”

中国古人讲求文化底蕴,这不仅体现在高层仕宦之中,连工匠也由于受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的浸润,因而在艺术创作中表现出文化滋养的深厚与浓郁。仅以补子图案来说,我们今天仔细观察也会大开眼界。如文官补子中的动物,有的是现实世界的:丹顶鹤、锦鸡、孔雀、云雁、白鹇、鹭鸶、黄鹂、鹌鹑等,但也有臆想或拼凑的动物,练雀的形状有点像鸳鸯,又有点像孔雀,说不清是什么鸟。法官兼文兼武,补子是獬豸,这更是神话中的动物。《后汉书·舆服志》记:“獬豸,神羊,能别曲直。楚王尝获之,故以为冠。”传说中,獬豸独角,形状类羊类鹿,画出来的形象似神兽麒麟,又似辟邪。说它能辨是非,见人争斗,即以角抵邪佞,所以用它作为法官的补子图案。

影视剧中的明代服饰,图片来自豆瓣网

武官补子上的动物,也是有真实的,如狮、虎、豹等,只是熊虽属现实世界中的动物,但五品补子上熊的样子却不是真熊,根本看不出是牛还是其他什么兽。犀牛补也是形似黄牛或水牛,完全没有犀牛的样儿。不是我们明代人不知道犀牛形状,商周时期的青铜酒器上犀牛已被塑造得活灵活现。这里或许是不拘一格吧!海马形象更是大胆想象。一匹陆地上的马飞跃在波浪之上,既不是北极几吨的海马,也不是日本海有育儿袋的几厘米的海马,明代官服上的海马完全是中国古人基于文化思维上的一种联想。这说明,我们的祖先认为,补子就是一种文化符号,符号具有标识作用就够了。

明代补子一直至清代还在沿用,尽管清代官员穿的是对襟袍,胸前补被分成两块再经系绊拼成,但是补子仍被应用,其中形象做了一些微调。清代文官一品补为麒麟,麒麟补在明代公、侯、伯等补子上已经出现。麒麟形象更是神化了的动物。据现代人分析,麒麟的原型是非洲的长颈鹿,至今动物园介绍长颈鹿的牌子上,日语读音基本就是“麒麟”。古籍中说麒麟有角不触人,有蹄不踢人,前腿长、后腿短,善跑、音哑,日行千里,这确实就是长颈鹿。当然,经过中国古人创作出来的麒麟,有些像龙,有些像马,还有些像狮,全身鳞片不是来自鱼,而是长颈鹿皮毛上的斑纹错觉。总之是神兽,仁兽,这里已然全是文化的意味了。

影视剧中的明代服饰,图片来自豆瓣网

明代服饰政令,不仅针对天子百官,朱元璋在一道上谕中即说:“古者帝王之治天下,必定制礼以辨贵贱,明等威。”强调“居家有礼则长幼序,而宗族和朝廷有礼则尊卑定而等威辨”。因此,朝廷对于士庶冠服也有严格规定。首先是服色,男女均不许穿黄色,黄色是皇帝专用色,女子服饰颜色限制更多,大红、鸦青都在限制之列。其次是服装质料工艺,平民百姓不许用金绣、绫罗、锦绮、丝等高级织物,只许用绸、绢、素纱。再便是对衣服尺寸的限制,规定平民衣服的长度离地五寸,袖长要过手六寸,袖管宽一尺,袖口宽五寸。年高有德的平民袖子长度可比一般平民长,超过手的部分折回来要离肘三寸……这些政令细之又细,包括庶人戴的四方平定巾、农夫的斗笠以及靴鞋。

明代的服饰政令规定极细,内中一方面突出的是儒家思想的传承与坚守,一方面是对自周以来的服饰制度的遵循与完善。服装看似不起眼,实际上在民族复兴和文化复兴的重任中有着相当的分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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